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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黑水》:教会我们如何保护自然的豆瓣高分电影

在拿到了杜邦有害废物的资料后,罗伯特便着手查阅和研究,随着调查的深入,罗伯特发现了不少疑点,先是杜邦大量订购55加仑集装箱的行为,与其声称只是填埋无害固废的需求不符,既然是无害固废,为何又要大费周章装进集装箱后再填埋?再是资料中频频出现的PFOA引起了罗伯特的注意。感觉事有蹊跷的罗伯特联合帕克斯堡当地律师拉里,申请法院命令,强制杜邦扩大证据开示范围,即将垃圾填埋场中的所有物质,不论有害还是无害全部进行调查,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,法院通过了证据开示申请,他顺利拿到杜邦关于固废填埋场的所有资料。堆满一整个房间的资料没有击退罗伯特,他立刻投入资料整理和查阅工作当中,然而收效甚微,他对PFOA依然一无所知,于是他找到化学专家吉莱斯皮了解PFOA,吉莱斯皮提供了与PFOA相似物质PFOS的相关信息,这给了罗伯特一些启示。

2000年,罗伯特的调查有了显著进展,一个隐藏了四十多年的秘密被揭开了——PFOA是在曼哈顿计划期间诞生于实验室的人工合成物质,其最明显的特质是可以排斥外物,因此最开始被用来制作坦克防水涂层,PFOA优良的性能让一些公司看到了商机,杜邦便是其中之一。他们将PFOA重新命名为C8,作为助剂被用在特氟龙(不粘锅涂层)的制备中,但是,奇怪的事情发生了,工厂中凡是经常接触C8的工人们一个接一个病倒了,杜邦为了找出原因,开始进行动物实验和人体实验,抽了含有C8香烟的工人们病倒了,C8生产线上怀孕的女工生下面部畸形的孩子,动物实验中也有类似的结果……

四十多年以来,杜邦知道排入空气中、埋入土中的C8会导致癌症,知道自己的员工正在因为长期接触C8而患病,知道消费者们会被残留在产品上的C8不断毒害,杜邦什么都知道,但他们却在利益的驱动下,将死神之手伸向了全世界的每个物种。秘密被揭开了,但斗争才刚刚开始……因为PFOA并不在政府监管的有害化学品范围内,因此法律无法对杜邦进行处罚。难道杜邦就要这样逃脱制裁了吗?不!美国对杜邦、3M等公司实行一种“自我监管”的制度,即由公司自己监管本公司所有不在政府监管范围的化学品,因此,罗伯特开始将矛头对准C8现有排放浓度已远远超过杜邦自我监管要求的浓度这一痛点。

最终争取到医学检测分析的机会,希望通过医疗研究小组的医学分析来确定暴露在C8中是否会增加患病概率。69000份庞大的数据样本,让研究小组的工作进展极其缓慢,血样研究整整持续了7年时间,在这期间,坦南特因肺癌去世,还有不少参与血样调查的人都相继去世了,曾经支持罗伯特的当地居民不断受到骚扰和生命威胁,事业止步不前,家人不理解,巨大的精神压力下,罗伯特病倒了。2012年,事情出现了转机,科研小组血样研究结果证实:持续接触C8物质会导致多种严重疾病。拿到研究结果的罗伯特没有停下斗争的脚步,他开始为受害者们维权,3535例案子最终获得了6亿7070万美元的赔偿。如今的罗伯特依旧战斗在反持久性有机污染物的阵线中。

电影没有夸张的渲染,没有惊心动魄的悬疑,没有教唆人们仇恨,它只是在平静的述说一个可怕的事实,提醒人们关注不断涌现的新型合成品、关注环境污染、关注环境安全。PFOA/C8已经被禁止了,但它造成的伤害却永远不会消失,PFOA被认为广泛存在于地球上所有物种的血液中,包括99%的人类,包括你、包括我……众所周知,地球上的生命经过几十亿年的演进,才得以适应现有环境,而如今,实验室中诞生了自然界中前所未有的化学品,按照进化的速度,没有哪个物种可以在个体生命跨度内适应这些化学品,即便奇迹发生,有那么一个生物可以突然适应现有的合成化学品,那也无济于事,因为实验室里可以源源不断推出新的、更为致命的化学品。结果显而易见,所有有毒的合成化学品,最终会在生物体内不断富集直至死亡,甚至穿透生殖细胞,改变遗传物质。

PFOA只是这数以万计合成化学品中的一个,影片中出现的PFOS、曾经获得诺贝尔奖的杀虫剂DDT、列入《斯德哥尔摩公约》的其他持久性有机污染物等等,都是一度风靡但又毒性巨大的合成化学品,都是在人体留下不可磨灭阴影的物质。

因此,每当看到类似的事件时,我都会问自己:作为唯一一个掌握了改变自然力量的物种,人类是否将这种力量发挥的过了头,以至于陷入反噬的泥沼中无法脱身。身为万灵之首的人类,虽然奔跑速度赶不上猎豹,但是凭借智慧造出了汽车、高铁,弥补了速度缺陷,虽然不能像鸟儿一样飞翔,却凭借智慧造出了飞机,圆了翱翔天际的梦想,甚至可以坐上宇宙飞船,飞向太空,去探索更多未知的世界……多么聪明啊!但是,人类有时却会为了区区几只害虫、几棵杂草,甚至是为了炒菜时可以不粘锅这样无足轻重的需求,彻底污染整个环境,不惜将死亡的风险加诸自身,不惜将不育的阴影投向自身,多么愚蠢啊!

写到这里,影妹儿感到恐慌和无奈,恐慌的是一个个恐怖的合成幽灵不断浮现,而我们茫然无知,无奈的是我们对此束手无策,只能自食恶果。工业时代科技的迅猛发展,让人类沉浸在改造自然的浪潮中无法自拔,而事实是,塑造和影响生命的大自然是不会如此轻易臣服于人的意志,大自然可以孕育生命,也可以毁灭生命。仅仅2020年以来的4个月时间,澳洲大火,肆虐全球的新冠肺炎,极地冰川的持续溶解,一个接一个物种的灭绝,下一个,将会轮到人类吗?

接下来,让我们回归电影。说说电影中的几个小细节。第一个是罗伯特给孩子喂奶时,镜头给奶瓶的特写,你说这个奶瓶会不会有类似PFOA的持久性有机污染物?第二个是罗伯特和奶奶的对话,奶奶说:“我记得你每次都会在那坐好几个小时,非要把牛奶挤的一滴不剩,你就是那样的性格。”暗示了罗伯特坚持不懈、忍耐力强的天性。第三个是罗伯特从帕克斯堡返回辛辛那提时放的那首《TakeMeHome,Countryroad》,这首歌暗示了罗伯特心境的变化。第四个是罗伯特办公室的墙上挂了一只平底锅,他想用这只平底锅时刻提醒自己坚持下去,而这只平底锅终将成为他斗争过程的见证。一个个一闪而过的细节,让我们看到了冰山一角,窥视到了人物的性格和事情发展的必然结局。

最后,影妹儿想说:自然需要的是一种动态平衡,人类这种饮鸩止渴的办法注定无法持久,一道选择题摆在我们面前:是要选择一条短期内看似康庄但暗藏杀机的大道,还是选择一条看似困难重重但却是保全人类的可持续之路呢?选择权就在你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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